第66章 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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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。”七長老放下手裏的東西疾步走了過去。
葉菇回頭：“怎麽了？”
七長老幫她把披風的帶子拆開重新系好, 無奈道：“少主好歹把披風系好啊，不要像以前一樣披風掉了還把自己絆倒……”
“你說過替我保密的！快忘記這件事，不許在提了！”葉菇退後一步, “還有, 以後你提醒我就好了，不用幫我系, 今朝會吃醋的。”
七長老哭笑不得, “我的醋都吃嗎？”
“只要是個男人他都吃醋，不女人也會。”葉菇整理著頭發，嘴上說著謝今朝, 卻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問題，臉上就差寫一行真是一個甜蜜的煩惱。“他那麽自覺和別人保持距離, 我總要註意一些才對得起他。”
“少……”
七長老剛開口葉菇就打斷了他, “好啦, 不要再來那些歪理邪說了，我不需要別人喜歡我, 我只要謝今朝就夠了！”
她說完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房門。
從葉菇成為仙盟盟主的那一天開始，她就給謝瑤傳了消息，接她回來，現在她要去檢查一下謝瑤有沒有乖乖聽話。以及，她托付給謝瑤那件事情。
葉菇自認為很愛謝今朝，但也不能什麽事情都圍著他轉啊，剛好他不在, 反正仙盟事情交給七長老她也放心。
已到深秋, 這裏的景色還是如同春夏一般, 奇花異草爭奇鬥艷，四季更疊對它們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, 該開還是開，該香還是香。
葉菇是個俗人，她就喜歡這樣的姹紫嫣紅，這樣的生機勃勃。
她提議過讓謝瑤住進她原本的房間，或者挑一個她喜歡的，反正現在仙盟她說了算，但謝瑤拒絕了。
謝瑤原本的房間在後面，和謝夫人的離得近，和前面謝晉處理事務的地方離得遠，反而是客房在前面。
她決定住在前面，和葉菇更近一點。
謝瑤望著中間盟主的居所感嘆：“真奇怪，我明明變成客人了，卻離主人的地方更近了。”
“那是你爹有問題。”葉菇安慰她，“一家人住那麽遠幹什麽，今後你就在這裏，我把這裏重新規劃一下，你住的地方專門給你，客房另外劃分。”
謝瑤想起來，她的這個嫂子在建築上面很有天賦，無欲天的房子就是她自己設計的。
但是比起她在這方面的天賦，謝瑤更羨慕的是另一件事情，“少主你再合歡宗的住處一定離葉宗主很近吧！”
葉菇哽住，看著謝瑤羨慕的樣子，她沒法說出了，其實她的枕流漱石是離合歡宗中心最遠的西北角紫竹林。阿爹是合歡宗宗主，住在最中心，她在一片荒涼的、永遠只有秋天的紫竹林。
“差不多吧，也不是很遠。”葉菇含混過去，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深思。
這樣斤斤計較沒有必要，謝瑤是他爹單純偏心，喜歡另一位夫人生的孩子，而自己是因為身體問題不得不搬到最角落的。
謝瑤突然小聲驚呼：“啊，我忘了！”
“怎麽了？你忘記什麽了？”
“我忘了現在該稱呼少主為盟主了！”謝瑤小聲說，看向她的眼神清澈又無辜，就像一只在清晨的森林的鹿。
葉菇無所謂地說：“沒關系，我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，你叫我名字就行。”
謝瑤的臉紅撲撲的，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，“那，含珠，你叫我瑤瑤吧！”
葉菇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開心，但是謝瑤的開心還是感染了她，葉菇的聲音也變得柔軟：“瑤瑤。”
謝瑤的臉更紅了，她拉著葉菇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“含珠，我跟你說，我進步可大了，你和大哥給我布置的任務我都完成了……”
謝瑤嘰嘰喳喳給她展示自己的成果，葉菇一點也不覺得吵鬧。
為了能確定謝瑤真的好好修煉了，葉菇可是熬夜把要給她布置的東西自己先學了一遍。不過她肯定學的比謝瑤好，至少唬住謝瑤沒問題了。
在修煉這方面謝今朝是個好老師，可是謝瑤怕他，就算葉菇再鼓勵他去問謝今朝她都不敢。偶爾去問了，只要謝今朝說完問她聽懂了嗎？謝瑤一定嚇得連連點頭。
葉菇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怕謝今朝。
不過自己一點也不怕，謝今朝給她講的不清楚，葉菇還要問是不是他這個老師的問題。
這才是生活嘛，聽漂亮可愛的美少女在自己身邊說說話，和小姐妹快樂地玩耍，時間平靜安寧地過去。
天色漸晚，葉菇也知道該回去了，要是只有七長老她再晚都無所謂，七長老會提著燈過來接她，但謝今朝一定會吃醋還要生悶氣。
“含珠你在想什麽，笑的這麽開心？”
葉菇下意識反駁：“我哪有！”
明明就有嘛！雖然這麽想著，但是謝瑤並不是會和她爭吵的性格。
葉菇假裝看不見謝瑤一臉“你騙我”的表情。
“好啦，我要回去了，晚了你哥哥看不見我會吃醋的。”
葉菇來的時候是一個人，身邊沒有侍女，謝瑤把燈籠遞到她手上，殷切地問：“含珠你明天還來不來？”
“不知道，看情況。”葉菇想了想，“我是盟主啊，不能總是偷懶。這樣吧，後天我一定來，我帶謝今朝一起來看你。”
聽到要帶著謝今朝來，謝瑤的表情迅速沒有那麽期待了，葉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，“好啦，那是你哥哥，又不是洪水猛獸，你這麽害怕他做什麽？”
謝瑤反駁：“那是因為含珠你是獨女，不知道有個和爹爹一樣嚴厲的哥哥是什麽感受啊！”
葉菇輕笑：“我怎麽沒有，我哥哥對我可比你哥哥對你差勁多了！”
“我一來就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！”
一陣悅耳的聲音傳來，葉菇擡頭看過去，一張芙蓉面毫無遮掩地出現在面前。
是她的表哥玉從雲。
想到他以前的種種行跡，葉菇沒忍住直接陰陽怪氣：“雪域聖君可是大忙人，怎麽有功夫大駕光臨來這裏見我？”
玉從雲也不甘示弱：“怪哉，仙盟這麽大的地方，難道我不能走動？”
葉菇揚著下巴：“本盟主已經告知諸位客人，這裏不再是客房，而是家宅，難道雪域聖君聽不懂人話？”
“難道我不能來這裏拜訪主人？”看葉菇還要說話，玉從雲不疾不徐地補上後面一句，“我來拜訪這裏的主人謝姑娘。”
說完端端正正站好，向謝瑤施了一禮，“玉從雲見過謝姑娘。”
他皮相甚好，生的一張芙蓉面，五官精致略帶陰柔，這樣正經起來倒是很能唬住小姑娘。
葉菇皺著眉擋住往裏面鉆的謝瑤，“哼，你來拜訪瑤瑤做什麽？不安好心！”
從小到大沒少也玉從雲吵架，葉菇深知這個人無聊又小氣，勝負欲又強，再這麽下去一定會沒完沒了的，和謝瑤說了一句，提著燈籠轉身就走。
葉菇走了，玉從雲也，沒有繼續打擾謝瑤，說了句“告辭”轉身慢悠悠追上葉菇的背影。
今晚沒有月亮，葉菇提著燈快步往前走，玉從雲就在她身後跟著。
葉菇回頭，臉上似笑非笑：“雪域聖君那麽大的本事，跟在本盟主後面做什麽？”
玉從雲表情淡然：“借個光。”
葉菇把燈籠塞進他手裏：“那你自己提燈籠。”
玉從雲倒是沒有拒絕，這給了葉菇認為也許可以好好跟他說兩句話的錯覺。
他們之間是不會問這些年你好不好之類的問題，也不會有什麽感慨近況的寒暄。
沒有誰能比他們更加了解對方。
如今兩人一個是仙盟盟主，一個是雪域聖君，都是身居高位，展現出來的總是更有風度，勝券在握更加從容的一面，但是對方失勢狼狽的時候，都是一起過來的，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對方最壞的一面是什麽鬼樣子。
但要說出去，合歡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少宗主，如今的仙盟盟主曾經會被卑賤的奴仆欺負，又或者神秘莫測、惡名在外、無人敢惹的雪域聖君曾經會被弟弟壓在水缸裏面，也沒有人相信。
他們就像是一直擁有著一切，從站到高出，就沒有人看到他們過去的狼狽。
“對不起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兩個人同時說出口。
玉從雲看著她，“你對不起什麽？”
葉菇是想說真話的，她想對玉從雲道歉，說好一輩子都相互扶持，不應該把他丟下，自己來修真界做“少主。”
但若是在選一次，其實她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的。
比起玉家吃白飯的表小姐，合歡宗貨真價實受人尊重的少主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而且……一輩子相互扶持這種事情，也許只有自己當真吧。葉菇想，玉從雲這人最不相信什麽誓言，什麽感情了，他們當時就是因為利益被綁在一起的，還說什麽兄妹之情。
“對不起，我剛剛態度不太好你想見誰那是你的自由。”
玉從雲冷淡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葉菇不知為何心有不甘，盯著他的眼睛問他：“那你呢，你對不起我什麽？”
玉從雲移開目光，打著燈籠繼續往前走。“我剛剛對你的態度也不好。”
葉菇看著前方的路，聲音悶悶地：“沒關系。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麽，但肯定不是這個。
回到盟主的住處，等在門口的是謝今朝。
謝今朝看起來沒有生氣她丟下工作出去玩，態度依舊溫柔：“你會來了？出去那麽久是和雪域聖君見面了？”
“沒有！我是去找瑤瑤了，碰巧遇到他的！”
玉從雲就卡你不過眼葉菇這幅沒出息的樣子，明明她是主，謝今朝是仆，為什麽這麽著急向謝今朝解釋？
玉從雲冷笑一聲，葉菇像是知道他又要說些破壞氣氛的話，立刻轉身阻止他：“你不許說話！”
謝今朝笑著握住葉菇指向玉從雲的手，“好了，雪域聖君是客人，含珠不能這麽說話。”
葉菇還是聽謝今朝的話，嘴上氣哼哼，手卻任他握住放了下來。
“他算哪門子的客人。”
玉從雲看的牙酸，玉從雲看得傷眼，玉從雲直接沒眼看。
這還是他壞脾氣、壞心眼的妹妹嗎？還哼哼唧唧的和男寵撒嬌，遲早什麽都被謝今朝拿捏住。
迎著玉從雲的眼神，葉菇惱羞成怒：“看什麽看？”
玉從雲眼神微妙：“看我的好妹妹竟然也會這副做派，真是意想不到啊。”
他不會把自己小時候的糗事都說出了吧？葉菇有點著急，她可不想在謝今朝面前丟人。
在今朝眼裏，自己是柔弱可憐的美貌少女，雖然脾氣不好還是個小酒鬼，但還是很可愛的！要是玉從雲把她小時候的丟人事情說出了，她，她立刻滅口！
“好了好了你該走了！”葉菇走過去推他，“這麽大的人了，不要在人間面前礙眼了！天色這麽晚，我可不像有的人孤孤單單一個人沒人等！”
玉從雲也生氣，要是只有葉菇還好，謝今朝還在聊，都被人這麽趕了，他臉上實在掛不住。袖子一甩，冷哼一聲：“走就走，誰還稀罕你！”
他突然消失，葉菇沒收住力道往前倒了半步，謝今朝一把把她抱住。
葉菇站穩後想把手抽出來卻沒有成功，皺了一下眉想想算了，就這麽任他拉住。
玉從雲欺負我，你也欺負我！
這麽想著她走得更快了。
謝今朝在後面亦步亦趨，等她走進了房間還沒反應過來，謝今朝一揮衣袖，門立刻關上，房間裏的夜明珠像是蒙上了一層黑布，一點光亮也沒有了。
自然，被抵在門上的身影也看不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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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菇回頭：“怎麽了？”
七長老幫她把披風的帶子拆開重新系好, 無奈道：“少主好歹把披風系好啊，不要像以前一樣披風掉了還把自己絆倒……”
“你說過替我保密的！快忘記這件事，不許在提了！”葉菇退後一步, “還有, 以後你提醒我就好了，不用幫我系, 今朝會吃醋的。”
七長老哭笑不得, “我的醋都吃嗎？”
“只要是個男人他都吃醋，不女人也會。”葉菇整理著頭發，嘴上說著謝今朝, 卻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問題，臉上就差寫一行真是一個甜蜜的煩惱。“他那麽自覺和別人保持距離, 我總要註意一些才對得起他。”
“少……”
七長老剛開口葉菇就打斷了他, “好啦, 不要再來那些歪理邪說了，我不需要別人喜歡我, 我只要謝今朝就夠了！”
她說完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房門。
從葉菇成為仙盟盟主的那一天開始，她就給謝瑤傳了消息，接她回來，現在她要去檢查一下謝瑤有沒有乖乖聽話。以及，她托付給謝瑤那件事情。
葉菇自認為很愛謝今朝，但也不能什麽事情都圍著他轉啊，剛好他不在, 反正仙盟事情交給七長老她也放心。
已到深秋, 這裏的景色還是如同春夏一般, 奇花異草爭奇鬥艷，四季更疊對它們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, 該開還是開，該香還是香。
葉菇是個俗人，她就喜歡這樣的姹紫嫣紅，這樣的生機勃勃。
她提議過讓謝瑤住進她原本的房間，或者挑一個她喜歡的，反正現在仙盟她說了算，但謝瑤拒絕了。
謝瑤原本的房間在後面，和謝夫人的離得近，和前面謝晉處理事務的地方離得遠，反而是客房在前面。
她決定住在前面，和葉菇更近一點。
謝瑤望著中間盟主的居所感嘆：“真奇怪，我明明變成客人了，卻離主人的地方更近了。”
“那是你爹有問題。”葉菇安慰她，“一家人住那麽遠幹什麽，今後你就在這裏，我把這裏重新規劃一下，你住的地方專門給你，客房另外劃分。”
謝瑤想起來，她的這個嫂子在建築上面很有天賦，無欲天的房子就是她自己設計的。
但是比起她在這方面的天賦，謝瑤更羨慕的是另一件事情，“少主你再合歡宗的住處一定離葉宗主很近吧！”
葉菇哽住，看著謝瑤羨慕的樣子，她沒法說出了，其實她的枕流漱石是離合歡宗中心最遠的西北角紫竹林。阿爹是合歡宗宗主，住在最中心，她在一片荒涼的、永遠只有秋天的紫竹林。
“差不多吧，也不是很遠。”葉菇含混過去，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深思。
這樣斤斤計較沒有必要，謝瑤是他爹單純偏心，喜歡另一位夫人生的孩子，而自己是因為身體問題不得不搬到最角落的。
謝瑤突然小聲驚呼：“啊，我忘了！”
“怎麽了？你忘記什麽了？”
“我忘了現在該稱呼少主為盟主了！”謝瑤小聲說，看向她的眼神清澈又無辜，就像一只在清晨的森林的鹿。
葉菇無所謂地說：“沒關系，我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，你叫我名字就行。”
謝瑤的臉紅撲撲的，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，“那，含珠，你叫我瑤瑤吧！”
葉菇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開心，但是謝瑤的開心還是感染了她，葉菇的聲音也變得柔軟：“瑤瑤。”
謝瑤的臉更紅了，她拉著葉菇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“含珠，我跟你說，我進步可大了，你和大哥給我布置的任務我都完成了……”
謝瑤嘰嘰喳喳給她展示自己的成果，葉菇一點也不覺得吵鬧。
為了能確定謝瑤真的好好修煉了，葉菇可是熬夜把要給她布置的東西自己先學了一遍。不過她肯定學的比謝瑤好，至少唬住謝瑤沒問題了。
在修煉這方面謝今朝是個好老師，可是謝瑤怕他，就算葉菇再鼓勵他去問謝今朝她都不敢。偶爾去問了，只要謝今朝說完問她聽懂了嗎？謝瑤一定嚇得連連點頭。
葉菇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怕謝今朝。
不過自己一點也不怕，謝今朝給她講的不清楚，葉菇還要問是不是他這個老師的問題。
這才是生活嘛，聽漂亮可愛的美少女在自己身邊說說話，和小姐妹快樂地玩耍，時間平靜安寧地過去。
天色漸晚，葉菇也知道該回去了，要是只有七長老她再晚都無所謂，七長老會提著燈過來接她，但謝今朝一定會吃醋還要生悶氣。
“含珠你在想什麽，笑的這麽開心？”
葉菇下意識反駁：“我哪有！”
明明就有嘛！雖然這麽想著，但是謝瑤並不是會和她爭吵的性格。
葉菇假裝看不見謝瑤一臉“你騙我”的表情。
“好啦，我要回去了，晚了你哥哥看不見我會吃醋的。”
葉菇來的時候是一個人，身邊沒有侍女，謝瑤把燈籠遞到她手上，殷切地問：“含珠你明天還來不來？”
“不知道，看情況。”葉菇想了想，“我是盟主啊，不能總是偷懶。這樣吧，後天我一定來，我帶謝今朝一起來看你。”
聽到要帶著謝今朝來，謝瑤的表情迅速沒有那麽期待了，葉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，“好啦，那是你哥哥，又不是洪水猛獸，你這麽害怕他做什麽？”
謝瑤反駁：“那是因為含珠你是獨女，不知道有個和爹爹一樣嚴厲的哥哥是什麽感受啊！”
葉菇輕笑：“我怎麽沒有，我哥哥對我可比你哥哥對你差勁多了！”
“我一來就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！”
一陣悅耳的聲音傳來，葉菇擡頭看過去，一張芙蓉面毫無遮掩地出現在面前。
是她的表哥玉從雲。
想到他以前的種種行跡，葉菇沒忍住直接陰陽怪氣：“雪域聖君可是大忙人，怎麽有功夫大駕光臨來這裏見我？”
玉從雲也不甘示弱：“怪哉，仙盟這麽大的地方，難道我不能走動？”
葉菇揚著下巴：“本盟主已經告知諸位客人，這裏不再是客房，而是家宅，難道雪域聖君聽不懂人話？”
“難道我不能來這裏拜訪主人？”看葉菇還要說話，玉從雲不疾不徐地補上後面一句，“我來拜訪這裏的主人謝姑娘。”
說完端端正正站好，向謝瑤施了一禮，“玉從雲見過謝姑娘。”
他皮相甚好，生的一張芙蓉面，五官精致略帶陰柔，這樣正經起來倒是很能唬住小姑娘。
葉菇皺著眉擋住往裏面鉆的謝瑤，“哼，你來拜訪瑤瑤做什麽？不安好心！”
從小到大沒少也玉從雲吵架，葉菇深知這個人無聊又小氣，勝負欲又強，再這麽下去一定會沒完沒了的，和謝瑤說了一句，提著燈籠轉身就走。
葉菇走了，玉從雲也，沒有繼續打擾謝瑤，說了句“告辭”轉身慢悠悠追上葉菇的背影。
今晚沒有月亮，葉菇提著燈快步往前走，玉從雲就在她身後跟著。
葉菇回頭，臉上似笑非笑：“雪域聖君那麽大的本事，跟在本盟主後面做什麽？”
玉從雲表情淡然：“借個光。”
葉菇把燈籠塞進他手裏：“那你自己提燈籠。”
玉從雲倒是沒有拒絕，這給了葉菇認為也許可以好好跟他說兩句話的錯覺。
他們之間是不會問這些年你好不好之類的問題，也不會有什麽感慨近況的寒暄。
沒有誰能比他們更加了解對方。
如今兩人一個是仙盟盟主，一個是雪域聖君，都是身居高位，展現出來的總是更有風度，勝券在握更加從容的一面，但是對方失勢狼狽的時候，都是一起過來的，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對方最壞的一面是什麽鬼樣子。
但要說出去，合歡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少宗主，如今的仙盟盟主曾經會被卑賤的奴仆欺負，又或者神秘莫測、惡名在外、無人敢惹的雪域聖君曾經會被弟弟壓在水缸裏面，也沒有人相信。
他們就像是一直擁有著一切，從站到高出，就沒有人看到他們過去的狼狽。
“對不起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兩個人同時說出口。
玉從雲看著她，“你對不起什麽？”
葉菇是想說真話的，她想對玉從雲道歉，說好一輩子都相互扶持，不應該把他丟下，自己來修真界做“少主。”
但若是在選一次，其實她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的。
比起玉家吃白飯的表小姐，合歡宗貨真價實受人尊重的少主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而且……一輩子相互扶持這種事情，也許只有自己當真吧。葉菇想，玉從雲這人最不相信什麽誓言，什麽感情了，他們當時就是因為利益被綁在一起的，還說什麽兄妹之情。
“對不起，我剛剛態度不太好你想見誰那是你的自由。”
玉從雲冷淡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葉菇不知為何心有不甘，盯著他的眼睛問他：“那你呢，你對不起我什麽？”
玉從雲移開目光，打著燈籠繼續往前走。“我剛剛對你的態度也不好。”
葉菇看著前方的路，聲音悶悶地：“沒關系。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麽，但肯定不是這個。
回到盟主的住處，等在門口的是謝今朝。
謝今朝看起來沒有生氣她丟下工作出去玩，態度依舊溫柔：“你會來了？出去那麽久是和雪域聖君見面了？”
“沒有！我是去找瑤瑤了，碰巧遇到他的！”
玉從雲就卡你不過眼葉菇這幅沒出息的樣子，明明她是主，謝今朝是仆，為什麽這麽著急向謝今朝解釋？
玉從雲冷笑一聲，葉菇像是知道他又要說些破壞氣氛的話，立刻轉身阻止他：“你不許說話！”
謝今朝笑著握住葉菇指向玉從雲的手，“好了，雪域聖君是客人，含珠不能這麽說話。”
葉菇還是聽謝今朝的話，嘴上氣哼哼，手卻任他握住放了下來。
“他算哪門子的客人。”
玉從雲看的牙酸，玉從雲看得傷眼，玉從雲直接沒眼看。
這還是他壞脾氣、壞心眼的妹妹嗎？還哼哼唧唧的和男寵撒嬌，遲早什麽都被謝今朝拿捏住。
迎著玉從雲的眼神，葉菇惱羞成怒：“看什麽看？”
玉從雲眼神微妙：“看我的好妹妹竟然也會這副做派，真是意想不到啊。”
他不會把自己小時候的糗事都說出了吧？葉菇有點著急，她可不想在謝今朝面前丟人。
在今朝眼裏，自己是柔弱可憐的美貌少女，雖然脾氣不好還是個小酒鬼，但還是很可愛的！要是玉從雲把她小時候的丟人事情說出了，她，她立刻滅口！
“好了好了你該走了！”葉菇走過去推他，“這麽大的人了，不要在人間面前礙眼了！天色這麽晚，我可不像有的人孤孤單單一個人沒人等！”
玉從雲也生氣，要是只有葉菇還好，謝今朝還在聊，都被人這麽趕了，他臉上實在掛不住。袖子一甩，冷哼一聲：“走就走，誰還稀罕你！”
他突然消失，葉菇沒收住力道往前倒了半步，謝今朝一把把她抱住。
葉菇站穩後想把手抽出來卻沒有成功，皺了一下眉想想算了，就這麽任他拉住。
玉從雲欺負我，你也欺負我！
這麽想著她走得更快了。
謝今朝在後面亦步亦趨，等她走進了房間還沒反應過來，謝今朝一揮衣袖，門立刻關上，房間裏的夜明珠像是蒙上了一層黑布，一點光亮也沒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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